文/cinderella
阴天,天空灰蒙蒙的,万物黯淡,褪色成了黑白照片,只有房檐上的残雪,参差斑驳,点染着灰暗的世界。
昨夜梦见一大片残荷,倒伏在水里的茎与水中倒影形成了完美的对称图形,枯萎的莲蓬,羞答答的低着头,我绕着一个偌大的池塘缓步而行,欣喜难以言说。
年轻的时候我常常想,等我老去,守着暖炉,我会以怎样的心情想起过往,想起你。
想起你额前的长发,想起你粗黑的眉毛,想起你开心的笑容,可惜,此时我尚未老去,都忆不起你的声音来了。
我很难记住别人的脸,就连你的,也一并忘记了。难以越过的不是时间的洪渊,而是岁月的打磨,在我的记忆里,你的脸终不成样子。
不是想念,我只是偶尔想起。
想起自己青涩的年龄,想起校园里丁香花的香气,想起那一个个模糊的面孔和生动的记忆。
那年圣诞节飘着雪,灯光下,那轻盈的雪花美妙的旋舞,我和老四走在无人的街道上,快要半夜了吧,我们牵着一个心形的气球去寻睡梦中的你。
那年冬天,也是雪后,我们肩并肩地走着,脚下发出酥痒的声音,我的大衣兜里揣着送你的礼物,那是一颗玻璃心,一颗我的真心。我奔跑着,在你前面,你笑着追逐。
还是一个冬天,操场的积雪围成了迷宫的模样,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,我记不住你的脸,却可以记住那夜皎洁的月光。
记不清我们究竟经历了多少场雪。
还有那天,在车站的离别,你从车窗递给我一袋零食,我只是周末回家,你却紧张的像离别,一脸的伤感。
还有那场约会,山林寂静,野花满径,我们牵着手,慢慢的走着,什么都没有说,一直走到山巅,再牵着手走下山来,清风惬意,鸟鸣悦耳。
还有柳树下的那场雨,那场猝不及防的雨,我们躲在树下,明明心中窃喜,我却不敢抬头看你。
还有还有很多关于你的记忆,或者说是属于我的青春记忆。
世界究竟有多大,我不知道,但是我们至少有二十年不曾相见。
我坐在阳台,有那么一点凉,蝴蝶兰还开着,毫无倦意,天竺葵串串的花苞开出柔和的颜色来。
一群麻雀从楼上俯冲下来,呼啸而过,这个冬天最快活的就是它们吧,拖着浑圆的身子,呼朋引伴的四处觅食。
铜钱草有点干枯,看来该浇水了。
闲时就会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,就像窗外的一朵闲云入眼那么自然。
我并不留恋,只是想起。